15年前的明镜屋,第一个‘我’ 我已经30多岁了,没有办法在这样不明不白的生活中再耗下去,我必须要拥有属于自己的权利,还有这栋房子里的财富,所以我除掉了那个表面上掌控一切的老家伙,让他去见了鬼。 当老家伙的尸体在书柜之间的地下楼梯上腐烂的时候,我每天都会做噩梦,梦见他顶着一张爬满蛆虫的脸,朝我走过来的样子。尤其是他的那双手,总是朝我伸过来,手指甲里满是污垢,每一个指尖都仿佛要把我撕碎,塞进装着他的那只麻袋中。 虽然害怕,害怕到几乎整晚整晚都睡不着,但是我依然不打算退缩,因为这关系到我的未来。我不愿意永远这样做一个被控制的傀儡,我希望和小于的未来能够无忧无虑,但是如果不除掉这个老家伙,小于总有一天会被他赶出明镜屋。 终于在接近4月份的某一天,老家伙无意之中逮到了我和小于在书房里约会,立刻大发雷霆,我趁着这机会索性向他摊牌,并把他推进了幽深黑暗的地狱。我没有想到,他居然毫无还手之力,完全就没有我平时看到的那种强势、无所畏惧的样子。 在他死亡的那一刻,我几乎是用一种带着喜悦的心情,看着那张布满了冷汗和皱纹的脸,虽然让人恶心,但我一点都不想移开目光。小于在一边害怕得瑟瑟发抖,就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小狗一样,拼命寻求我的帮助。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,我都尽我所能地安慰小于,努力让他忘记书房里发生的一幕。我以为,只要我让小于当上明镜屋的掌控者,让他管理一切,他就会死心塌的留在这里,和我一起过幸福的生活。 但比死者更让我惊愕的是,小于一直没有从害怕恐惧中解脱出来,虽然说,屋子里有一个人死了,大家都会很害怕,但小于不是那种普通意义上的害怕,他每天每时每刻都处在极度紧张之中,让人感觉他身上除了惊惧之外,已经没有其他情绪了。 后来我才明白,那不是别人给他带来的惊惧,而是他自己觉得自己随时随地都会面临死亡。小于告诉我,书房里的尸体一直徘徊在他脑海中,叫嚣着想要杀死他,他根本就摆脱不了束缚。甚至更过分的是,小于从那天开始,就像个幽灵一样,一直盯着我的一举一动,好像我一转身,或者,有一点点思想上的变化,就会立刻把他杀了一样。 可我怎么可能会杀他呢?我是为了能让他留下来,为了他能安心和我生活在一起才做的那件事啊! 为此,我无数次向小于表白自己的心意,希望他能安心下来,可他就是停止不了那种莫名其妙的惊惧。终于,我和小于在某一天爆发了一场争吵,就在还没有搬迁到主屋的书房里面。虽然争吵的方式不是很激烈,但对我来说,这无异于是发生了一场地震,让我瞬间意识到,我必须把那个老家伙的尸体处理掉,才能真正得到安宁。 但是处理尸体谈何容易,我既不能把他扔在雪地中,让大雪去消融;也不能把他扔进火炉之中,那样就会被女仆发现。想起火炉,一个连我自己都感到惊愕的计划,在我脑海中形成了,那就是把整栋房子都变成一个大火炉。 当然,我不是指主屋,主屋未来我们还要居住使用。我指的是偏屋,把整个偏屋都烧掉,连同尸体,连同所有不好的东西,还有小于脑海中那让她惊恐的恶魔。 从此以后,我们在也不到偏屋去了,我想只有这样,小于才能真正平静下来,我也才能拥有真正的幸福生活。 这件事我不能让小于知道,还要避开女仆的眼睛。我一步一步酝酿着,寻找着合适的机会。就在这个过程中,小于发现了那老家伙的日记,从日记中,他窥伺到了过去的一点秘密。于是他约我第二次到书房里去谈心,希望我能说出真相。可是说出真相又能怎么样呢?难道好不容易抓回手心里的财富,我要再次拱手让人吗? 其他的权利我都可以让给小于,唯独财富我不能。我知道,房子的管理权和财富都是我留住小于的砝码,但房子的管理权需要付出,而财富却需要紧紧握在我自己的手心里,所以我指责小于,说他因为日记,所以起了贪婪之心。这种小于看上去非常难过。同时他不知道的是,我说这些话的时候也很难过。 我是多么想和他像一对普通的夫妻一样,任何事物都共享共有,可是,那老家伙对我的伤害太深了,我只求安心,没有办法做到小于希望的那样。 一点点的伤害我知道动不了根基,所以我无情地离开书房,将小于一个人留在那里。随后,我就躲进了女仆所在的厨房里,偷偷观察小于。他一个人在书房里呆呆坐了半响,离开时并没有拿走桌上的日记。 我看着他走出偏屋,立刻回到了书房里面,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,居然决定当天就将老家伙的尸体放到最合适的地方,然后第二天就放火,将偏屋烧个干净。但是万万没有想到,我居然在自以为无人知晓的地下岩洞里,遇到了一个‘幽灵’,一个同那老家伙非常相似的‘幽灵’。 最终,我依然没有摆脱傀儡的命运,被那个‘幽灵’控制了大半辈子人生,直到,演员和刑警到来为止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