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云蒙独自去追恽夜遥和颜慕恒了,他还不知道这两个人已经与柳桥蒲会和,心中自然是焦急万分的。谢云蒙虽然不清楚昨天袭击恽夜遥的人究竟是谁?但是这个颜慕恒,他绝对不可能放心。 谢云蒙知道颜慕恒也是他们试探的嫌疑人之一,本来以为,试探颜慕恒的工作会是老师和小遥一起进行,因为在昨天的计划安排中,柳桥蒲和恽夜遥是一路的。但是刑警万万没有想到,恽夜遥居然瞒着他例行安排了单独行动。 有一些事谢云蒙确实是没有想明白,但还有一些事谢云蒙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。心中不安的悸动让刑警先生想起了小雅雅在岩石地洞里说的那番话,说者无心,听者有意。此时此刻心中所有的担忧都在为刑警先生证实当时的想法。 ‘无论如何,先找到他们再说,如果那家伙敢对小遥动手,我绝不会轻饶了他!’心中焦虑顾及脚步,谢云蒙如一阵风一般消失在塔楼密道的顶部,而在他身边依旧打开的,隐藏在房门后面的书柜,并没有引起刑警先生的半点关注。 心有所想,念有所及,便必然会有所疏漏,这一点就算是再心思缜密细致之人,也在所难免。 就像此刻的于恰和唐美雅也是如此,当枚小小要求他们说一说自己的故事时,于恰选择了退缩,而唐美雅选择了坦诚。于恰的退缩不是因为害怕,而是因为念及年轻时的爱情,不忍在刑警面前提及而已。 唐美雅的坦诚也不是因为她对于恰当年所做的一切已经淡然,而是因为她自认为所有的罪责都是他一个人的,与于恰无干,所以愿意坦承事实。 一对年华老去的男女,从年轻时的亲情,变成了后来感念于恩情之后的爱情,再回到现在如同家人一般的亲情。唐美雅自认为这一生中做错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,尤其是刚才决定放弃于恰对谢云蒙说谎的那件事,对于唐美雅来说此时此刻的心情只有四个字——羞愧难当。 于恰是小雅雅的亲外公,这么多年以来,为了不让唐美雅因为过去的事情受到牵连,他忍着不与雅雅见面,当然这其中,唐美雅作为女性的偏护之心也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。 拿男人和女人来做比较的话,女人总是更容易因为感情而受伤。唐美雅当然也不例外,她没有孩子,从来没有过,所以对雅雅的事情格外用心,这一点于恰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。 于恰总是让着忍着,直到最后,即使唐美雅起了杀心,他也选择了原谅。这一份爱和等待,是多少人梦寐而不得的?唐美雅如此聪明的一位女性,自然不会不明了。 这也是唐美雅决定全盘将她们的故事告诉女警的原因之一,她要赎罪,只有这样,他才有可能在生命的最后年限里,真正和于恰在一起。 在唐美雅呶呶不休,略显啰嗦的叙述中,枚小小开始一点一点走进他们15年前的生活中,无知的少女固然令人唏嘘,但其中有些人对法律的藐视更是不能让枚小小忍受。 “那个时候我真的有够傻的,”唐美雅说道:“我和小泽、小恰是同一天认识的,小恰憨厚温实,小泽却刁滑伶俐,当时我就应该选择真心实意的那个人,可我偏偏没有,我选择了后者。自以为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?自以为找到了真爱,可以和他天涯海角。” “但事实证明,之后的生活一直都在打我的脸,我体无完肤,如果不是小恰的照顾,我恐怕一辈子也没有办法摆脱小泽。” “您不能报警吗?或者回到您的父母那边,强行和他分开,我认为这是很容易的事情啊!”枚小小迷惑不解的问道。 唐美雅朝她露出了苦笑,继续说:“小小,你不是那种感性的女孩子,不会理解当年我的心情,在我和于泽刚刚交往的那几年里,爱情让我根本不计较得失,他的爱对我来说就是面包,就是饮料,就是所有的一切生活必需品。所以我甘愿从自己口袋里掏出钱来买这些东西,也不愿意让他离我而去。” “我知道这很傻,傻到无以复加!可有时候人的脑筋就是这样,当傻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没有办法回转过来了。当时的我就是这个样子,所以我才说,如果没有于恰总是在旁边警醒我,给我忠告,我今天也就没有办法坐在这里了。” “唐奶奶,您能把于泽当年死亡的详细过程讲给我们听吗?”枚小小问道。 唐美雅反问道:“在此之前,我能不能先问一个问题?” “您请说。” “我知道你们不一定会相信我所说的话,因为当年的事情早已经死无对证了,但是我还是要说,小泽是我一个人杀死的,当年小恰只是帮助我逃离小泽身边而已,至于小泽参与的犯罪,和我因为仇恨谋划的杀人计划,小恰都不知道!所以我想请问,一旦我的杀人罪成立,小恰会不会因此受到牵连?” “唐奶奶,如果你以上所说的全都属实的话,我想应该不会的。”枚小小安慰她说。